Endless Road
第三十一章
手术最终当然是没有做成的，Rey明摆着他要敢做她就敢打死他。
“去，去哪？”她的表情太吓人，Ben难得心里犯怂了。
Rey无语地叹了口气，“你都回来了，当然应该去看看Leia和Han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凶什么……他本来是打算过几天就去的。
Ben撇嘴。
对于他们的造访Leia和Han非常欣喜，尤其是Leia，看到瘦了一圈的儿子眼睛立刻就红了，忍了好久才没让眼泪掉了下。
Ben眼睛动了下，有点不自在地转了个圈，道:“我哪里都挺好的，你不用担心。”
他这个举动让其他三个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，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Leia呆了几秒忙笑道:“好，没事就好，快进来。”
Han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，最后只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，对着他点了点头。
Rey扭头看了一眼Ben，他虽然在极力克制着，但是眼睛已经有了隐隐的湿意。
她这才发现，这一年不光是Ben瘦了很多，Leia和Han的鬓角也多了不少白发，只是她常来没怎么看出来而已。
“这段时间一定很辛苦吧。”在沙发上坐下后，Leia端来了茶，杯子还没放好就心疼地问道。
“还好，只是其他人有点蠢。”他答得老实不客气。
Rey翻了个白眼，以他这种性格，和谁合作都算那个人倒霉。
Leia没忍住笑了出来，又问道:“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？”
“不着急。”他喝了口茶，慢悠悠地说道:“过一段时间吧。”
Han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转了转，带些恳切道:“既然不着急的话，那要不要办完婚礼再回去上班？”
两人条件反射地相望了一眼。
Ben缓缓地勾起嘴角:“我没意见。”
“我……”Rey本来想说自己刚毕业，工作那边也还没稳定，想过一段时间再说，但对上他们的三道目光她就说不出口了。
“晚点也没关系。”Ben体贴地握住她的手，“我也不想太仓促了。”
Rey向他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。
Han失望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还是Leia开口打了个圆场:“你们男人总是以为婚礼只需要定个酒店换衣服就行了，根本不知道有多少需要准备的东西，不是说办就能办的。”
“有这么麻烦吗？”Han嘟囔道。
“你当然觉得不麻烦。”Leia冷哼一声，“婚礼前两天还在地球另一边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话。”
Han面上一哂，不好意思再提了。
Leia又把话题转到关于Rey工作的事。
“我还以为你打算留在学校的，Luke之前说希望你能继续深造。”
Rey的笑僵了一下，然后笑道:“我还是希望能够早点工作。”
“也好，可以累积经验。”
Ben看了看她，没说什么。
等到了晚饭时间，Ben很诚恳地拒绝了Leia亲自下厨的想法，提议去外面吃，然后把Luke也叫了过来。
他们家人隔了很多年才重新一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，虽然没有说什么，但是大家都明白彼此的心情。
Luke特意开了红酒，先给自己和Ben倒了一杯，然后什么都没说，仰头一饮而尽。
Ben明白他的意思，于是学着他的样子一口把杯子的酒喝光了，笑道:“看来你还要开一瓶，舅舅。”
Luke浑身一震，眼角略微泛了点湿意。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，他抬手招呼服务员又要了两瓶。
看他们高兴，Rey也就没阻拦，任由服务员把自己面前的酒杯也给倒满。
然而下一秒她的杯子就被拿走了。
“你就算了。”Ben含笑轻轻敲了下她的头:“喝一口就倒的人。”
“哪有……”Rey小声地嘟囔了一声，不敢反驳。
最后的结果就是桌上多了好几个空酒瓶，Leia只是小酌了一杯，剩下的都是他们三个男人喝的。
Han和Luke已经东倒西歪了，Ben除了眼神有些涣散之外看不出什么异样。
“很晚了……”Leia看了看手表，试探地问道:“这里离你们的住所很远，要不，今天住家里吧？”
Ben怔了一下。
Leia忙道:“当然，如果你想回去的话也可以，只是需要叫一个……”
“好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Leia有些不敢相信。
“我们今晚住在家里。”Ben对她勾起唇。角:“辛苦你了……妈妈。”
这声久违的妈妈让Leia几近失态，她急忙别过脸，生怕没忍住眼泪就掉下来了。
Rey握住他的手，他回以她一个温暖的笑容。
剩下的两个男人人事不省，Ben结完账一边手扶住一个就往放车走去。
Leia和Rey站在后面看得哭笑不得。
到家后，Ben主动承担起照料两个醉鬼的任务。他先把Luke扶进客房，给他脱好衣服躺好，然后又帮着Leia料理Han。等他回到房间的时候。Rey已经洗好了澡，穿着Leia给的睡衣，安静地坐在他以前的床正低头看着什么。
这画面看得他心里很暖。
见他进来，Rey放下东西走到他面前，“还好吗？晕不晕？”
他笑着摇摇头，“没事。”
“喝了那么多还没事？”她显然不信。
“你以为我是你吗？”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，将视线投向她刚刚放下的东西，问道:“在看什么？”
“Leia给我的。”她走回床边将它拿起来，是本相册，“我之前每次来都喜欢翻你以前的照片，她就准备了几本相册给我。”
“之前？你经常过来？”
“他们也很想你啊，你不在，我就只能经常过来陪陪他们了。”
Ben看着她，眼中流光闪动，“谢谢。”
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，“跟我还说谢谢。”
“当然要说。”他搂住她，鼻子在她耳朵上蹭了蹭，“而且还要说很多遍呢。”
Rey没抗住痒笑了出来，“别闹，好痒。”
Ben知道她怕痒，逗一下也就没闹了，只是手还不肯松开，就这么搂着她一起看。
“你以前还拉小提琴吗？”Rey翻到一张他拿着小提琴的照片，有些不敢相信。
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，满不在乎道:“小时候无聊。”
Leia生长在上流社会，往来的不是商界政要就是各国的王公贵族，她自己忙得团团转，Han也是个脚不沾地的人。Ben小时候大多数都是被家里的管家和家庭教师教养，那些人也是以前照顾Leia的，一个个的恨不得把他教成王子。虽然没人强制地要求他，但是在这种环境下潜移默化地学了些没用的东西。
Rey听他说起少时的事情，虽然没见得有多怀念，但也没什么不满，再想到他今天的表现，不禁为他高兴。
“你喜欢吗？喜欢的话我可以教你。”
他看她总是来回抚过那张照片，还以为她对小提琴有什么兴趣。
“饶了我吧Solo教授。”她出声求饶，“好不容易毕业了。”
Ben被她逗得笑了一声，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一样，问道:“Luke有说让你继续待在学校吗？”
她被问得一怔，本能地想遮掩过去，但转念一想这件事也瞒不了他，索性实话实说了，“他希望我继续攻读学位。”
虽然说实战经验比学历更重要，但是留在学校可以跟更多的教授还有前辈学习，也许还有机会参与到那些她一直梦想的项目。如果是一般人，早早地工作挣钱是无可厚非的选择，可偏偏她是Luke最心爱的得意弟子，做出这种没出息的决定简直是要把老师气死。
可她没有别的选择，能勉强读完大学已经很费劲了，她还背负着一大笔学贷，实在没有能力再负担之后的学费。
Ben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什么，他眯了眯眼，心里极其地不是滋味。
她明明知道只要她开口，他什么都愿意双手捧到她面前，根本不需要这么辛苦。
可他也清楚她有多倔强，他要是硬给，她肯定会扭头就走，理都不会再理他了。
Rey不用回头就知道他不高兴，不过只是生闷气，没有说出口，也没有强制要求她接受，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。
所以她索性当没发现，接着看照片。
“你毕业的时候这么不开心吗？”她翻到他高中毕业的合照，那表情活像刚参加完葬礼。
“有什么好开心的？”
“没有朋友一起聚会，或者计划去旅行吗？”
就算是她当初毕业的时候也有收到了邀约，要不是因为太穷，她也想去海岸线上浪一圈。
“我那时候没有朋友。”他漫不经心地说道。
Rey的动作顿了一下，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。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他却先开口了。
“不用心疼我，没什么的。”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，“都是过去的事了。”
“Ben。”她突然唤他。
“嗯？”
她转过身看着他，“有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她倾过身在他嘴唇上浅啄了一下，“我好想你。”
他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一有空就去你家，把家里打扫得很干净，给那些花浇水，它们都长得很好。一开始我都不想换床单，因为上面有你的味道，后来觉得实在受不了了才换的。”说到这她有些忍俊不禁，然后敛了敛神色接着说道:“我每天都学习到很晚，因为闭上眼睛就全是你，如果不多看几本书根本就睡不着。一开始的半年，我从183天开始倒数，过了半年你还没回来的时候，我每天晚上过了零点就记下一天，你又晚回来了一天。我又多数了164天，你才回来。”
“你走后的第92天，是我们在一起后你的第一个生日，可我没办法给你过。我那天买了一个蛋糕，替你许了个愿望。我说，无论你在哪，我都希望你不孤单，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。感恩节，圣诞节，新年，我们错过了所有的节日，我在每一个节日里都许了这个愿望。”
她对她绽开一个笑容，“我好想你，真的。”
Ben的眼眶开始有些泛红，他吞下喉咙间的酸涩，小心翼翼地把她拥进怀里抱着，不敢碰到她的后背，“对不起……”
她想了他这么久，他回来了却连一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，他甚至连一句“我回来了”都没有说，就做出了这种事。
他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，心里七上八下的。如果因为他这一次的荒唐，让她毫无准备地就要受一遍今天他看到的那种痛苦，那他真的会提刀砍死自己。
Rey不知道这一会他心里已经百转千回了，好笑地问道:“为什么要说对不起？”
“我……”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隐去了眼角的湿意，“我让你等了这么久，对不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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